云龟山|酒吧弹唱的浪人，为何总能俘获人心( 三 ) 云龟山

他喘息得厉害，就像刚被捞上岸的溺水者，手慌乱地抓着柴宇的肩膀。柴宇笑话他，气息和笑声全部扑在他脸上。
柴宇将身体重心移过去，他身后靠着的唱片堆轰然倒塌，柴宇在地面上吻他，撩起他的上衣。有唱片盒掉在耳边，摔开，是空的。他呼吸困难，睁开眼看见柴宇后胛骨上纹着的一株巨大的黑色荆棘，在柴宇活动的背肌中仿佛活了一般，即将缠绕他直至窒息。
完事后，柴宇潦草地拨开地上散落的唱片盒，在他身边躺下。等呼吸平稳下来，向头顶后的床头柜伸出手，摸了半天，摸下来一根烟。柴宇叼着烟，从脱下的牛仔裤侧兜里翻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烟。接着，柴宇又从裤兜里掏出家门钥匙，递给了他。
看着那把钥匙，刹那，他错以为柴宇是地面上的真实的人。他自我催眠似的，忘了所有关于任性而为，放荡不羁的柴宇，满眼只剩下那个脸部线条分明，把吐出的烟轻轻吹到自己眼睑上的柴宇。因着这个幻象，他交付了仅有的单纯。
他经常去柴宇的家过夜。柴宇不在时，就寻着读碟机，杠铃，还有纹身图纸的轨迹，猜测这间公寓主人的生活痕迹。柴宇在时，他就躺在弹簧床上，和天花板上用胶带贴着的猫王对视。
直到他撞见柴宇和一个女人在家，几乎是很自然地。他后续了解，柴宇从来没断过女人。
晚上，他用尽全力，将柴宇家的钥匙扔进了后海。他的情绪轰轰烈烈，却没有在水面上激起怎样的波澜。就像柴宇。
断了联系将至一个月，柴宇没找过他。
风铃响了第二声
一个月后，他刻意路过酒吧时，透过窗户看向柴宇。唱的是一首曲调熟悉的歌，但他始终想不起歌的名字。柴宇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那种低沉十分迷人，而且没有任何回音，像一潭明媚的死水。
推门走进酒吧，他经过舞台时没有抬头。柴宇的手指熟练地拨动吉他，指甲和琴弦碰撞发出的细小声响在他耳边摩擦而过。吉他声没有错，但柴宇的歌停了一句。
坐在靠后的位置，他独立注视着面前马提尼酒杯中的橄榄。纹丝不动，目不转睛。那酒的味道依旧刺激，依旧无法下咽。
几首歌完，柴宇把吉他放到椅子边，径直从舞台走向他身边。
和第一次相识如出一辙，柴宇在他对面坐下，点燃一根烟。打火机上的火苗一明一灭后，柴宇说，你别太认真了。
他的心脏猛地撞了胸口一下，声音清脆。
柴宇在色彩变幻的灯光效果下吐出一口浓烟，继续说，我们之前那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彼此开心就好，何必较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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