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滩|武与汉之间·江滩与码头①:再见,滨江公园( 四 )


尽管今天的粤汉码头早已从“一个国家的渡口”降为城市内部的公交渡口 , 不复南腔北调、繁忙嘈杂 , 但它的影子 , 上世纪末的滨江公园 , 依然保持着码头公园特有的大杂烩气质 , 那是一种由于长期面向“流动人口”而形成的无常形态 , 一团饱满的怪力 。
除了游泳池 , 这里还塞下了溜冰场、保龄球场、露天电影院、KTV、花鸟市场……夹杂着不明身份的码头库房、临时建筑 , 无法计数的游商摊贩、闲杂人等 , 一切都没有经过明确规划 , 各种业态像野草一样随心所欲地出现、移动或消失 , 人一踏进大门就掉进了无形流动的漩涡 , 热闹浮躁应接不暇 。 惟有公园一角的抗洪纪念碑还保有几分清静 , 浮雕红旗抑制着空气 , 只是碑身写满了青年人的性饥渴胡话 。
江滩|武与汉之间·江滩与码头①:再见,滨江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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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 , 汉口江滩 , 游泳的人 。 谌毅 图
江滩公园的“倾城之恋”
【江滩|武与汉之间·江滩与码头①:再见,滨江公园】老滨江公园也是当代武汉人印象中最老牌的江滩公园 , 但几乎可以肯定不是最早的 。 一位名叫夏洛蒂·安德森·李希的美国女性 , 在她晚年写给子孙的回忆录里提到:
“玛格丽特被迪克的房友——汤姆威森和一个标准石油公司的单身汉追求 。 我被你们的父亲和港口炮艇上的一个船员追求 。 我们在跑马场的游泳池游泳、跳舞、看电影 。 那时候 , 我知道我已爱上你们的父亲 。 1926年的10月10日 , 武昌投降 。 我和你们的父亲在汉口江滩公园里坐着的时候 , 他向我求婚了……”(引自董玉梅主编 , 《百姓回忆》 , 武汉出版社 , 2008年出版 。 下同)
那时年轻的夏洛蒂是武昌城内文华学院的单身女外教 。 当她从庐山度假归来 , 却发现武昌这个平时“晚上关起城门被城墙圈着的城市” , 此时已被北伐军包围封锁 , 一行人回不了学校 。
围困是城墙宿命的召唤 , 武昌的危机当时不难预见 , 夏洛蒂自认是无知使自己陷入围城外的流离 , 十分懊悔自责 。
正如十几年前 , 先是收留私制炸弹的共进会员孙武 , 后是收留孙武的敌人、从武昌城惶惶逃离的湖广总督瑞澂;一年后的八月间 , 收留从北伐阵营中决裂离开的红色革命者秘密开会;十二年后作为沦陷区中的孤岛 , 收留挤满地下室和阁楼的逃亡者 , ——汉口的租界岛屿 , 在1926年的北伐洪流中收留了无法回到武昌围城中的夏洛蒂 。 随后 , 夏洛蒂就像落水者遇见了浮木 , 在彼时被码头和军舰环伺的汉口江滩公园 , 收获了一场“倾城之恋” 。
江滩|武与汉之间·江滩与码头①:再见,滨江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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