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在上海的步履( 四 )


文章插图

但就在这一年,内战爆发,1946年7月,李公朴、闻一多相继蒙难。翦伯赞打电话提醒陶行知提防,陶行知却说“我等着第三枪”。带着决心赴难的视死如归,带着满腔的愤懑,带着过多的劳累,陶行知夜以继日整理文稿,生命止步于1946年7月25日。
翻开陶行知年谱,惊叹于他超负荷的时间安排,也心疼他的积劳成疾。
就在人生最后一个月里,他到沪江大学做“新中国之新教育”的演讲,作诗《赠女工夜校毕业典礼》,致函育才同学会上海分会全体同学,作诗《追思李公朴先生》,写《祭邹韬奋先生文》,参加邹韬奋逝世两周年遗体安葬大会。就在他生命的最后一个夜晚,1946年7月24日,他还在为生活教育社赶写对联,整理历年诗稿直至深夜。
7月26日《文汇报》刊出的报道,试图还原陶行知人生的最后时刻:
“陶先生在沪原住吕班路(今重庆南路),近因该处过于纷扰,不便静心写作,爰于三日前迁住爱棠新邨(今余庆路146弄)友人寓所三楼。昨晨九时许,家人赴三楼请陶先生下楼同进早餐,时陶先生早已起身在厕所盥洗,家人连喊二声,并无回声乃急破门而入,竟发现陶先生早已昏厥倒地,时家中并无多人,惊惶无措,即电知沈钧儒先生,沈老遂偕业医之大公子沈谦赶至,诊治后,断为脑溢血……时陶先生脉搏尚属正常,惟以脑溢血并无特效针药,只得抬至卧床休息静待好转,脉搏依旧平静,原意可以无事,不料渐趋虚弱……溘然长逝。”
“据陶先生左右言,陶先生于24日在家整日工作……或谓夜深工作,亦系致死原因之一。”
诗人、报社编辑袁水拍写道,在陶行知的大殓上,“正当陶先生入殓前,他首创的育才学校学生和受过他教育的子弟,在另间房屋里唱着挽歌,挽歌是郭沫若作词、沙梅作的曲:‘真是天变地异呀,又崩颓了一座泰山。这是教育的灾难,民主的灾难,人民的灾难。我们要沥胆披肝,不断地向前,补救这无穷的灾难。陶先生,你安心吧,我们要保守着你的旗帜,不断地向前,不断地向前,不断地向前!’歌悲壮而有力,声音一阵阵传入了灵堂,陶先生的子弟们、朋友们和千千万万人,他们都在不断地向前,他们永远记着陶先生活着时候说过和做过的一切”。
如今,在宝山,有一条被命名为行知路的道路和一个名为行知路的地铁车站。以地铁车站为圆心,画一个圆圈,可以从南到北看到大华行知公园、陶行知纪念馆、行知小学和保留着赵家花园育才旧院的行知实验中学。再往北走,有行知纪念广场和山海工学团遗址。
把生命中最后的步履留在这里的陶行知,被宋庆龄称为“万世师表”的陶行知,斯人已然远去,但也永在此处。

秒懂生活扩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