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生|Sunday Read|徒步去南极!( 三 )

张竞生|Sunday Read|徒步去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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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枯树。这些物件,连同帐内各式环保卧具、织物,从材质到设计都衬得起“glamping”的定位,虽然比不上野奢帐篷酒店,没有四柱大床和浴室,但比起张竞生一百年前在法国勒旺岛(le du Levant,也就是张竞生笔下的“日出岛”)住的那座除了帆布床外别无一物的“帆寮”,还是要舒适得多。崇尚“自然派”(Naturist)思想的张竞生,在许多事情上都是我们中国人的先驱者。只可惜,他太超前了,难以见容于俗世。我想,我也是像他一样的“积极的自然主义信奉者”——他声称,“穿衣服的美丽处,当其如无穿衣服一样;住居的美丽快乐处,就是如无住屋一样。这样帆寮在露天、在高山、在海边,便是如无住屋一样,如住在大自然的环境一样。”这话我不能同意更多。张竞生|Sunday Read|徒步去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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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珀尔塞福涅”安顿停当后,我脱掉衣服,走下沙丘,去海里游一圈。对我而言,在希腊,不是裸泳的游泳不能叫游泳。假如张竞生此时也在伽马岛,他热衷做的事情也必是这样。读他的文章,深感“日出岛”于他是一生中的“人性小庙”,正如这些年我在希腊到过的岛屿和海滩,也构成了我的“希腊小庙”。伽马岛无疑是天体主义者的伊甸园,没有一处海滩不是裸体的,甚至有人一丝不挂地徒步——如果不怕晒坏的话。所有人在自然界都可以尽情裸露身体,而一旦走近人际交往的公共空间,比如到营地旁的餐吧吃喝,就会披挂整齐,这是“自然派”不成文的礼仪。这座流放者的岛屿,多少还有一点“流放”的意思,比如说,岛上手机信号只有2G,基本上没有电,去餐厅吃饭可以顺便给手机充电,这里白天会用小型发电机,到了晚上就只能使用蜡烛风灯、太阳能灯。白天里我把太阳能灯放到太阳下充满电,到了晚上却不想用它,宁愿黑灯瞎火,便于观看星空。张竞生|Sunday Read|徒步去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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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去,把腿荡出欧洲。“美的住居”里,被松涛海浪、鸟声虫音包围着睡去又醒来。次日北风(希腊人叫这种夏季季风为Meltemi风)强劲,朝北(克里特岛方向)的西格玛海滩无法游泳,但东海岸和南部没有风浪,正好可去“欧洲南极”徒步、游泳。随身带了一瓶半升矿泉水再加一瓶1.5升的水,从东海岸起步,翻山越岭,向特里皮蒂海岬走去。一路不难走,路标清晰,只是赤日炎炎,挥汗如雨,可喜的是只需徒步3950米就能到达“南极”,走近看,海岬竟是一座天然拱桥,桥下水色极美,少不得先跳下海去凉快片刻,再去爬那座欧洲最南的海岬。我没想到“南极”是个如此幽默的所在:海岬尽头,悬崖之上,象征性地放了张巨大的椅子,意思是坐上去把腿荡出去就算荡出欧洲了。近前一看,椅子离悬崖边其实还有点距离,再说虽然利比亚海岸离这里比雅典更近,也还有二百公里不止。但无论如何,来都来了,我就坐了上去,使劲将腿往非洲方向晃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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