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法|为乐山大佛“把脉”( 三 )


张清智回忆他去年的一次剪草工作 , 那是2021年的端午节之前 , 在他的记忆里 , “当时大佛鼻子的颜色已经很深 。 ”
71米高的位置 , 张清智扣紧了腰间的保险带 , 四肢勾着软梯向下爬 。 他的任务是修剪杂草 。 他手持剪刀伺机而动 , 看到比手心还小的杂草 , 就伸手扯掉 , 稍大一些的植被 , 则用剪刀剪掉 , “不然要把大佛的石头扯坏了 。 ”
顺着软梯下落到大佛腿部 , 张清智的耳边传来“呼、呼”的水声 。 时值丰水期 , 耳朵接受了浪石相激的讯息 。 游客们抬头仰望的黑色佛身 , 在张清智眼中 , 就是一堵黑色的墙 , 大片苔藓附着于各处 , 有时还湿漉漉的 。
在张清智的印象里 , 十余年来 , 大佛身上的草木就像永远剪不完 , “每次来 , 都有一米高的小树 。 ”
詹长法|为乐山大佛“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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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5日 , 乐山大佛通体一片黝黑 , 身上多处长有植物 。 新京报采访人员 汪畅 摄
历史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 。 1914年 , 法国人色伽蓝拍摄的照片里 , 佛身被藤蔓包裹 , 而佛头的口鼻之处 , 草木破石而出 。
上世纪九十年代 , 《治理乐山大佛的前期研究》出版 , 其文中提到 , 大佛身上常年长有小树、杂草、蕨类和苔藓等 , 由于近些年经常清除 , 小树鲜有 , 较宽的缝中才可能出现 。 而杂草通常出现在头顶发髻间、基岩表面岩石层间和一些人工孔中 , 胸部及右腹部由于地下水渗流 , 泥钙质及植物根系在佛身表面形成厚几毫米的饱水面层 , 其上多长蕨类植物和小草 。 苔藓和霉斑主要分布在左侧脸部、腹部和两腿之间的润湿区 。 相对干燥的岩石表面(如左腹部和腿部) , 则常有铜钱状霉斑成片出现 。
屡修不止
《治理乐山大佛的前期研究》中溯源了近代历次修缮的历史 。 自1914年以来 , 乐山大佛先后经过了8次修缮 。
1914年 , 近代以来大佛的首次修缮 , 凌云寺僧人清理了“草丛是眉毛和胡须 , 树丛是头发”的大佛表面 。
1918年至1925年间 , 驻防乐山的川军第八师师长陈洪范为维修乐山大佛 , 给大佛做了个“面套” 。 1925年年底 , 乐山被军阀杨森占据 , 其部下以大佛为靶子试炮 , 把大佛左眼打了一个窟窿 。 两年后有资中居士捐几百块银元补修大佛 , 还首次用水泥把大佛全身刷新 。
上世纪60年代 , 由于大佛脚背上堆积着厚土 , 有人在此开辟菜园 , 并建起简易厨房与化粪池 。 文革时期 , 又有红卫兵要“除四旧”炸大佛 , 当地民众强烈阻止才得以幸免 。
中铁西南科学研究院的专家陈成宗曾在上世纪80年代参与了对乐山大佛的地质勘测工作 。 如今 , 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的陈成宗 , 依然对大佛存在的问题烂熟于心 , “水害、风化、大佛的稳定性 , 生物病害 , 跟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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