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舍|旅游人的这两年( 四 )


然而,除了2020年曾经获得一段时间社保的减免,2021年这家公司就再也没有拿到过任何补贴。2021年底,社保基数上调,公司需要追缴2021年全年的社保差额。
吴子千和妻子通过抵押房产、借贷等方式,已经往项目里投入了600万元。“向父母借钱是最难开口的,宁愿跟朋友借钱。我的好朋友都已经借了一圈,很长时间我不敢和朋友聊天。有时候需要从花呗套现出来还一点钱。最惨的时候,我们的花呗都还不上。”吴妻说。
但是他们仍然坚定地坚持着。吴子千说:“我们要做时间的朋友。即便在疫情下,我们的粉丝黏性也很强,12月一店办艺术展,每天有三四百人的流量。”他计划在2022年向大型酒店集团以及本地政府基金融资。
“2020年成都有一个老板想收购我们的三店,他说希望疫情能持续几年,就能够有一个好价格去抄底。”吴妻说,“这个想法更加验证了这个市场是被看好的,所以我们更要坚持下去,不能贱卖了。”
3 保持忙碌,直面有价值的亏损刘建斌已经打算放弃对2022年的期待,直接展望2023年。
疫情以来,他已经受到太多次“毒打”,“心碎,流不出眼泪”。过去他总会在出国带团、考察时买些奢侈品,现在衣服、鞋子都是抖音直播上买的。
疫情前,刘建斌长期从事海外邮轮业务,疫情后转做国内游轮,创办了邮轮分销平台“上船吧”,承销长江上的“世纪游轮”。他对标欧洲的中高端河轮,把长江上传统的4天短线行程升级成7在至15天不等的长线,售价最高达18880元,算是对国内高端旅游需求的一种回应。
然而过去这一年,刘建斌在一次次局部疫情中被打击得麻木。在最初的计划中,2021年3月游轮就能起航,但受当时的疫情和“就地过年”政策的影响,起航时间推迟到6月。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游轮复工的开始,而是2021年局部疫情的开始。
“张家界、南京的疫情让我们的暑假市场戛然而止;后来的福建发生疫情,不出所料,国庆的市场很差。到了兰州疫情,对行业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长江游轮有几班都是兰州客人的包船,全取消了。”刘建斌说,2021年他所承销的长江游轮发船近60个班次,取消的班次同样多。
“2021年已经被毒打了很多次了,已经很清醒了。有一轮疫情下,一个分销商不愿退单,不死心,还想等一等。但是如果到发团的时候临时取消,还要赔上客人的机票费用,不能存有侥幸心理。这不是救命稻草。”刘建斌说,“对于等待,我本来是乐观的,但现在明白盲目乐观没有用。”
在资金上,刘建斌的公司靠融资支撑着,疫情后已经亏损近1000万元。为了稳定军心,他只能多做一些新业务,让员工有事可做。“只要能打仗,就比较稳定,停下来就会军心涣散。”他把游轮线路延伸到华南,承销clubmed吉林的度假村、江浙沪周边高端酒店的预订。刘建斌坦言,周边游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但是春节前后跨省游被叫停,他必须让团队保持忙碌状态。“做这个生意赚的钱不足以覆盖团队的成本,但这个亏损是有价值的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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