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舍|旅游人的这两年( 二 )


“越是大的旅行社越是难生存,因为以前以出境为主,现在要转型是很吃力的。去抢小旅社的市场。这是很难的,面对的客户不一样了。”同样的,带惯了高端出境旅游团的老陆,转做国内短线游亦有诸多不适。
疫情前,老陆对自己的生活充满自信,房贷只做了五年;疫情后,他尝试和银行沟通把贷款延长到十年,但是被拒绝了。目前,每个月1万多元的房贷是靠在事业单位工作的妻子支撑。老陆卖掉了2010年购买的黄金,补贴家用。
现在,老陆时常在朋友圈发一些境外免税产品的信息,为熟客做代购。“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出境游,在境外有些资源,免税店的员工和境外地接导游都需要生存,大家抱团合作。”老陆很清楚这样的代购可能涉及到走私问题,他感激监管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国家也知道我们难,现在不想严管我们。”他又很失落地说,“以前我带团去国外,都是客人求着我代购,我常常说行李箱放不下还懒得带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想这么做?”
老陆还尝试过其他“混口饭吃”的办法。2020年,他曾经去快递公司打零工,晚上7点到岗,在流水线上分拣快递,一晚上都在搬货,一直做到早上四五点钟,一晚上赚100多元,只做了两个晚上就吃不消了;他也去过24小时便利店打短工,一小时16元,“有活儿就喊我,晚上去给便利店卸货、上货”。老陆很不适应,2020年8月,国内游需要人手,他又回来了。
“我45岁了,这个年龄很尴尬,大多数单位不需要这个年龄的人,如果35岁以下,还可以考虑换行业。我从来没进过工厂、没坐过办公室,还有15年才退休,还得在这个行业混下去。”说这些的时候,老陆很平静。
另一位老旅游人苦撑了一年多,最终还是离开这个行业。曹成在旅游行业有18年的从业经验,从杭州的一名地接导游做起,疫情前担任深圳万众国旅的营销总监。
“我一直在坚持,疫情之后还换了一家旅行社,从出境游转到国内游,可是收入实在太低了,没办法支撑家里的开支。”曹成的月收入从疫情前的2万元减少到5000元,并且极其不稳定。一个月家庭开支至少1万元,他只好尽量减少在外就餐、游玩,夫妻俩也不买新衣,出门尽量选择公共交通。
旅舍|旅游人的这两年
文章插图

2019年10月,曹成带团在南非好望角旅游
“疫情之前我老婆不工作,现在她也想办法赚钱。父母也会给我们一些补贴,但我们心里是不舒服的。”曹成慢慢意识到,疫情是一场持久战,2021年7月终于决定彻底转行。
他现在的正职是卖水果。“我家就住在水果市场旁边,跟着朋友一起做水果批发,做社区团购的团长,自己建群、发名片、加微信,集合一些订单之后去市场批发,然后一单单地送货。上午配货,下午送货。每天30多单,一天能赚200元-300元。每周六休息一天。下雨也送,刮风也送。”

秒懂生活扩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