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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冬捕
作者简介
张瑞明 , 中国作协会员 , 小说见于《长江文艺》《长城》《莽原》等刊 , 出版长篇小说《察哈尔部》 。 获中国青年报鲲鹏文学金奖、燕赵文化之星等 。
出沽源县城 , 北行三公里 , 有个草原湖 。 夏季 , 淡蓝色湖水平铺在草地上 , 十分养眼 。 空气也好 , 水草的味道润肺 , 湖岸成了氧吧 。 但一年中有一半时间 , 湖水在沉睡 , 白色的冰面冷寂无声 , 与空旷的荒原一起 , 定格成静止的画面 。
这湖古时候就有 , 那时水域面积大 , 湖连着湖 , 成了气候 , 站在湖这边望不见湖那边 。 夏季水天一色 , 冬季湖雪相映 , 茫茫一片 , 史称白海 。 牧人逐水而居 , 岁月更迭 , 一拨又一拨儿人驱马赶羊过来 , 这片水域 , 像一只巨大的乳房 , 哺育着世代儿女 。 历史上 , 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等多个民族在此繁衍生息 。 各族兄弟中的佼佼者 , 也粉墨登场 , 尽显皇家风范 。 檀石槐在附近立过牙帐 , 阿保机在周边筑过汉城 , 完颜雍在湖边盖过宫殿 , 忽必烈在水中饮过战马 。 辽、金、元三代帝王或据此北连朔漠南控江淮 , 或在岸边搭建凉棚、安营扎寨 , 给后人留下了察汗淖尔行宫、御夷镇、景明宫等珍贵遗存 , 也给如今的天鹅湖增添了几分神秘 。
有水的地方生命力旺盛 , 湖边聚着鸟 , 水里游着鱼 。 冬春时节 , 草原湖是北方游牧民族冬捕的好去处 。 《口北三厅志》勾画出辽帝春捺钵的场景 , 正月上旬起牙帐 , 走两个月来到湖边 , 在冰面上扎营 。 天鹅未至 , 凿冰取鱼 。 皇帝一到 , 侍御皆穿着墨绿衣服 , 手拿锤子 , 肩托老鹰 , 齐刷刷在湖边站成一排 。 皇帝头戴冠巾 , 腰扎玉带 , 站在上风处向湖面观望 , 选好地点 , 一声令下 , 破冰声四起 , 冰下鱼跃龙门 , 冰上鱼鹰翻飞 。 草原湖冬捕 , 不仅能让牧族混个“肚圆” , 也能让帝王混个“眼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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