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伟|巨鹿路675号 | 郁达夫( 二 )


四十年后,耳闻过这台晚会趣事的我回头再看微信上这段视频,分外亲切,仿佛置身于其中。简朴、热烈的晚会上,电影表演艺术家们为大地复苏、文艺回春而欢欣鼓舞,摩拳擦掌准备为我国现代化建设贡献自己的才智。可是,天不遂人愿,赵丹主持完这台精彩的晚会后不久得病了,当年10月10日去世,享年65岁。壮志未酬,那场在西厅的演出竟成了他表演艺术中的绝唱。
我庆幸的是,赵丹夫人黄宗英赠我的书中,有两本他的作品集,一本是茅盾题写书名的《赵丹书画选》,大画册扉页上留有赵丹之子赵劲的题签“阿劲珍藏。一九九九年十二月”。是宗英大姐见我对赵丹书画十分喜爱,便说服儿子“忍痛割爱”转送给我的。赵劲继承父业,曾就读于北京电影学院,与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是78级同学。我看过他多部或演或导的电影,见面时,我与他很谈得拢。没想到,2013年,赵劲患病英年早逝,才53岁。每当我翻阅这本凝结着赵氏父子深情的画册时,总觉得心口憋得慌。
另一本是2003年出版的《赵丹自述》,宗英大姐在扉页上用粗笔书写“地狱天堂索艺珠。录阿丹诗句赠陆正伟先生赐存。黄宗英,甲申九.一七”。病房里没备名章,她急中生智,取出唇膏幽默地说:做一回“杨白劳”吧,说话间,已把鲜红的指印按在了书上。
陆正伟|巨鹿路675号 | 郁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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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末,我从文联调入作协。数月后,作协从市文联独立出来。原来的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变更为上海市作家协会。随着文联及各协会的搬迁,作协开始在大院里“腾笼换鸟”。资料室搬往新资料楼,西楼作办公用房。由于建制逐渐配齐,人多房少,党组、书记处的五六位领导同处一室。办公环境虽拥挤、逼仄些,但大家对“出人、出作品”的工作热情却不减,几个厅也就成了开展各种文学活动的“主战场”。
一次茶歇时,文学翻译家草婴先生对我说:“小陆同志,侬晓得伐,作协大厅是展现人生百态的舞台。”我进文联后不久,搞过“大事记”。因此,对作协的发展过程有个粗浅的了解。从五十年代批电影《武训传》起,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就像京剧舞台上出将入相,轮番上场。草婴先生是华东作协成立时入会的,在我眼里是元老级人物,经历的事情多,也遭受过不少苦难。我觉得他的话有他的道理。可我是改革开放初进作协的,所见所闻都是为文学发展、繁荣而展开,如举办“青创班”、文学讲座和作品研讨会、纪念会、各种庆典及文学交流等活动。
有时大厅也会举行颁奖仪式,我经历过1993年4月亚洲华文作家文艺基金会授予巴老“资深作家敬慰奖”的隆重场面。巴老因病没出席,银质奖牌由女儿李小林代领。1995年4月,该基金会在此又向柯灵、施蛰存、辛笛颁“敬慰奖”,这是我进作协后仅有的一次看到施老来此参加活动。那天格外热闹,两个“聋子”碰一起,有许多话要说,只能黄牛角水牛角各说各的调了,彼此间榫卯不合的交谈,引出了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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