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学“95后人象谈判师”:朝着“象”往之路( 二 )


“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会过多干预象群的行进路线。”朱高凡介绍,亚洲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可爱平静,但在受到惊吓时仍存在攻击人类的风险。以往研究的时候,朱高凡都会和大象维持一个“安全距离”,尽量不在野外入睡。他回忆起本科期间第一次随导师实地跟踪大象的经历:“还是会害怕突然遇到大象,因为它们走路没有声音,在察觉有人靠近时,有的会发出警告,有的会处于警戒状态,甚至主动接近。”
这次追踪“断鼻家族”,朱高凡已没有了第一次实践时的紧张。大象在夕阳下漫步,卷起层层黄沙。路边偶见折断的树枝和深浅不一的脚印,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幼象在水坑里嬉戏玩耍。手机没有信号的时候,他常常躺在车上,抬头望着夏夜里的星空。朱高凡觉得这次与象群的共处,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温和。
人与象的“谈判场”
朱高凡把追踪的过程当作一场生动的自然课:“号角般的长鸣声,是呼唤同伴;低沉的声音,可能是表示自己的不满或者威胁……”虽然知道亚洲象的智力水平很高,但真正看见大象用鼻子拧开水龙头饮水时,朱高凡还是忍不住惊呼:“神奇的不仅是大象会用鼻子拧水龙头,还在于它知道水管里有水,这应该是经过了观察和思考的。”
朱高凡想要更了解亚洲象。“大象在热带生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温带地区来了?”在追踪的3个月里,他常常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迁移有助于野象寻找新的栖息地和开展种群间的基因交流,但贸然离开栖息地,从海拔700米左右的“野象谷”北移至海拔2000多米的村落,还是非常罕见的。“我本来以为它们会不适应,结果它们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石屏县、峨山县短暂停留之后,象群朝着人流密集的红塔区踱步而去。和象群的第一次“谈判”很快来了。预测了大象的行动趋势之后,密密麻麻的消防车和警车挡在了大象与村庄之间,朱高凡和当地政府指挥部的人一起,试图阻止它们继续向前。
“大象来了!”压迫感随着象群的临近陡然而至。“象群移动的速度很快,已经多次跨越了我们布设的防线,当我们打开灯照明时,眼前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了。”此刻,朱高凡和大象的距离仅仅只有10-20米,当十几头野象逐步迈近,激动的同时也有一丝紧张和恐惧。他注意到,它们在快速移动的同时,也表现得异常谨慎。短暂的犹豫后,象群坚持向前逼近,“谈判”失败了。“大象很快就到了我们的车附近,大家只能拉响警报,迅速撤离。”
大象在卫星地图上走出的一个个红点最终连成一条持续朝北的折线,朱高凡不明白象群“一路向北”的执着,几次不尽如人意的“谈判”经历更是让他很受挫败。但在晋宁区夕阳乡的再次相遇时,又让他看到了象群不一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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