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乡村|青未了/《记忆里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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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记忆里的乡村》
文：周政
无论岁光拉的多长，我生命里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个乡村，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尽管是岁月蹉跎，也难以忘怀那片留下我青春足印的乡土。
那个乡村，是我当年下乡的村庄——水道村。水道村是昆嵛山区西南麓的一个大村，是黄垒河畔的古镇，南来北往的、东行西走的交通枢纽，一个旱路码头。出牟平城往南顺着昆嵛山的西山脚，行五十余里就到了水道村。水道村是村西一条河，名叫“西河”，村东一条河叫“毛脚河”，两条河水流的方向却不同，西河向南，东河向北，两河在村南交汇，就留下了一大片盆地，一座盈盈碧翠的桃花山。河的两岸是垂柳，由低往高，散居着农家大小不一的院落。院落的前后都被高大的榆树、楸树、桑树掩映。登高远眺，远山朦朦笼笼的就是昆嵛山的岱菠礴。那时候，我就爱站在转山顶上，在空气清新的早晨，看那昆嵛山顶上的飘雾过云，看家家屋顶的炊烟，看绿飘带似的河流从远处旖旎而来，看形似棋盘的田地，看薄雾中的玉米地遮着面纱，如羞涩的待嫁新娘。这一方田园总是飘不出我的记忆。
留下记忆最多最美好的还是在这河里游泳、摸鱼。河水很清澈，只有小腿那么深，粼粼的河水从滚圆的大小石包间流过，泛起朵朵细碎的浪花。两边长满了青青的水草，间隔着一汪汪水潭，岸边就是光滑的石子、沙滩。每到河边，我总爱去捧起河沙，任细细的河沙从指缝间溜过。那河水，不管多深，就是掉一根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不远处的河心上，有块巨大的石包，又高又大，很像一头牛，扭头向着河岸的岩壁，村人说，那是犀牛望月。
村人还讲了令人发思的传说。大早一早，村里有一孤儿寡母，母子相依为命，那时河水极深极大，可行舟跑木排，河里的鱼虾也丰沛，儿子王根河上捕鱼拉货，母亲纺花织布，日子虽是清苦，却也平静安乐。王根对母亲非常孝敬。可漏雨偏遭连天雨，穷家最怕有病人。母亲终年劳累，积劳成疾，卧床不起，儿子侍奉母亲于炕前，还是抵不住病魔，母亲撒手西去。王根悲痛欲绝，家贫如洗兜里没有一文钱，连块像样的门板都没有，无力给母亲办后事，家里唯一的就是那头老牛，就算把老牛卖了也卖不上几文钱，滴水救不了烈火，王根也无处求援。王根冲着老牛直劲流泪，老牛也默默地看着王根流泪。这天，月上中天，老牛挣脱缰绳，进了屋，用嘴咬住王根的胳膊，拖王根来到河边，那块月亮壁前。老牛冲着月亮壁哞叫三声，突然月亮壁霞光四射，开了两扇门，走出一帮披麻戴孝的人，前有吹唢呐，后有抬棺木的，还有那猪头三牲，一个美貌的女子一身孝衫，走到王根面前说：官人，给老娘大殡去！王根懵懵懂懂跟着女子回家，风风光光地大殡了母亲。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老牛不见了，那个女子成了王根的媳妇。老牛成了石头。村人的故事很感人也很完美，那是一种希冀，一种哲理，就是做人要勤劳，要老实，要孝敬老人，就必有好报。于是我想，要是月亮壁再天门洞开，让我感受感受神话故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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