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发苍苍,也舍不得淡忘


到白发苍苍,也舍不得淡忘

文章插图
楔子
十年前,我六岁,在我们班上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孩,他有北极光一样清寒的眼睛,我想,那样的眼睛长大之后是用来被爱和伤人的 。
十年后,我二十六岁,我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孩子,我叫她囡囡,她的父亲是一个温和从容的男人,他有英俊的轮廓和淡定的眼神,我想,那应该是用来注视我的 。
而现在,我十六岁,我的心里,只有你那双澄净的眼睛 。
[一]
我与悦棋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的毕业典礼上,这所名校每年都为社会贡献无数优秀人才 。我请了三天的假,坐了十六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有很多美丽的女孩子,她们喜欢穿高跟鞋,短裙,曼妙的小腿光洁的暴露在阳光下,她们年轻的眼睛里没有哀愁 。
十六个小时之前我在火车站买票时,售票员告诉我,这趟列车的卧铺已经售罄,我毫不犹豫的说,那给我一张硬座 。
夜晚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睡了,睡着的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行李,我走到列车吸烟处点一根烟来抽,是无比熟悉的万宝路,淡淡的烟草味让我在顷刻间就怔怔的落下泪来,车窗玻璃上有厚重的水蒸气,我伸出食指在上面反复的写你的名字 。
许至君,许至君 。
列车驶过乡间,铁轨的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在寂寞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吵闹 。
我终于蹲下来,抱住自己,狠狠的哭起来 。
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我在出站口见到了悦棋,她一如既往的美丽着,陪同她一起来接我的,还有一个高高瘦瘦非常干净的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任何男孩子一跟你比就显得逊色了,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 。他们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悦棋看到我一个人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至君呢?
 
 
我笑着说,当着男朋友的面问其他的人,你真是好意思啊 。
她偏着头想了想,你自己的男朋友,你都不急,我也不急咯 。快给我看看,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一边说一边抢过我手里的包,男生宠溺的看着她笑,随即又对我说,一路辛苦了 。我怔了怔,不辛苦,应该的 。
我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这回事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男生就觉得十分妥帖舒服,并毫无缘由的感觉到他能善待悦棋,如此,便足够慰藉你的担忧吧 。
到达悦棋的学校,毕业的气氛已经十分浓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拖着行李一一作别的学生,沉重的行李箱里装载的是似水流年,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像曾经拢合在掌心里的蒲公英种子,手一摊开,被风吹散 。任凭我是局外人,也觉得有淡淡的伤感 。
在女生公寓前,梁星博跟我们分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悦棋,你爱这个人吗?
她之前那种轻松欢愉的表情像面具一样脱落,轻声的叹一口气,我不太去想那些,只知道安定就很好,在星博身边,觉得生活安稳,他能照顾我,包容我,我告诉自己,这也是福气,既然是福气,就应该好好珍惜,从小妈妈就是这样说,妈妈不会害我,所以我按照她的话做 。
下午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我坐在看台上,看着悦棋作为学生代表慷慨陈词,旁边的人低声议论,这康悦棋在校期间就是风云人物,他日必成大器 。另一个人说,难道你不知道?她和梁星博一毕业就会去芝加哥艺术学院!
我呆呆的听着这些议论,渐渐的,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眼前的画面变成黑白,渐渐斑驳,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那场电影,美丽的阿佳妮对绝望的看着镜头,她说,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只有我,会为你奔赴而来 。
然后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温暖的手掌贴合着我的面颊,我轻轻落下泪来,至君,千山万水,我是为了你奔赴而来 。
你依然微笑着说说,苏瑾,不要哭 。
[二]
那是我十五岁的生日,我用积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在蛋糕店给自己订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蛋糕,横截面看起来是水果的聚会,黄桃草莓奇异果,色彩那么缤纷 。周边雪白的奶油上撒了厚厚的一层巧克力粉,我喜欢巧克力这种食物,它有浓郁的芬芳,每当觉得生活困苦无法前行的时候,往嘴里塞一块巧克力,顿时又觉得充满了跟生活中旋踵而至的打击斗争的勇气 。
我提着那个大大的蛋糕,兴高采烈的走在大街上,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神采飞扬的,很多人都对我笑,那时我多美好,纯净得像一杯白开水一样 。
从小,老师家长耳提面命,过马路要遵守交通规则,红灯停绿灯行,我以为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那时我还太天真,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依照规矩行事的,我在人行横道过马路,你骑着招摇的,被改装得不伦不类,发出巨大噪音的机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原本走在我旁边的一个女生发出尖叫,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该叫的人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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