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他用一把无言的锁,把一生的苦和累,锁在了油菜花开的时节

油菜花|他用一把无言的锁,把一生的苦和累,锁在了油菜花开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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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他用一把无言的锁,把一生的苦和累,锁在了油菜花开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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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春天到了 。 我觉得在狭长的盆地间有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人 , 像燕子一样在田野与城市之间飞翔 。
他在忙碌着什么呢?在这微暖还寒的田野上 , 油菜土里土气地绿着脸 , 麦苗却含着一肚子的内墨 , 随时想喷出着汁液来 。 远处的村庄如一个得了失意症的人 , 在田埂上试着那双古老的暗色草鞋 , 今年的鞋码肯定比去年小了一些 , 因为还没有一场像样的春雨来拓大它的鞋印 。 然而春天终究会留给人们一些想法 , 像缕缕炊烟一样飘荡在大地之上 , 飘荡在房舍之间 , 飘荡在时间的明暗面上 。 想着在这些熟悉得有些恍惚的油菜和麦苗中间 , 究竟有什么东西牵着我内心的那根丝线 , 让我在春天有些丝丝作痛?

二十多年前 , 母亲在这油菜花开的时节离开这个让她无法放下的世界 。 那天 , 天上的阳光一声不响 , 几里之外的南山纹丝不动 , 山上白亮亮的弯曲土路清晰可见 , 路边以相似的弯曲凝绿的麦苗恣意放纵 , 没有一丝风吹动这几乎固定下来的春天的造型 。 而身边的油菜花铺天盖地 , 它们毫不客气地占据着盆地巨大的扇面 , 以放射状的灿黄的色泽包围着村庄和它们间的空隙 , 掩盖着春天其它事物的踪迹 , 高高低低、重重叠叠 , 稠密的近乎窒息的郁香充塞着盆地巨大的胸腔 , 午后静止的阳光更是加剧了这种窒息的肆意疯狂 。
那时 , 我多希望有一丝风吹过 , 哪怕有一丝丝的微风也可以减缓这稠密的浓度 。 浑然一体的盆地让人眩晕 , 视觉在巨大的超过感知比例的事物面前 , 总是有些恍惚和失散 , 即使是最简单不过的事物 , 它也会如黑暗中的闪电一样 , 让路边草丛中摸索的蚂蚁恍然止足 。 二十多年的时光 , 我才知道 , 那种失散 , 不仅仅是视力上的 , 更是心灵上的那种可以延续的伤痛 。 而油菜花的那种灿黄 , 即便在雨后干净得一尘不染 , 也如一枚半干的草叶 , 在已形成的伤口上木然拉动 。

多少年了 , 时光的线条不停地在往事的帐册中扫描 , 那些清晰的事物淡如旧址 , 而那些遮蔽的事物却在时光一次一次的拭擦中渐渐苏醒过来 , 它未曾展示的暗部不经意被放大 , 反而更加有力地覆盖着那些明亮的正面 。 当事物被遗漏的部分突然显露在你的面前 , 仿佛一些黑色的暗疮游荡在你的躯体之中 , 它的不确定性让人烦忧 , 你每一次试图抓住它的踪迹 , 它却与你玩起了永久的不可相知的迷藏 。 我常常在一些失落的光线中 , 回行在往事的路径上 , 寻找着什么 , 可我永远不知道我寻找的目标 。 我从路边拾一株草 , 或一根树枝 , 而它们仅仅是一些无法言明的提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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