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品读昆明 ● 昆明行摄手记( 三 ) 驴友

一条超时空交错的老街皮嬴摄
三
昆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除了城中村，还保留着部分老街。
在别的大城市，那样的老街，可能早已经被拆除，建了新的商业中心，或者被所谓的“保护性开发” ，成了旅游景点。在昆明，因为错综复杂的原因，很多老街居然还暂且保留着，既未拆除，也还未被保护性开发，今天的年轻人因此也还能看到那些古董级的民国建筑，和残存的老昆明街区面貌。比如市中心的光华街、文明街、文庙直街、文庙横街、云瑞东西路一带，它们多毗邻繁华的商业中心，所以这一带也是昆明人周末最爱去的地方。小吃、遛鸟、古玩玉石交易、宠物、鲜花盆栽、斗蟋蟀，历史上昆明版的清明上河图大体也就这样了。
当然，这些老街上的屋子，基本都没人居住了，房主早拿了租房补贴，开发商给的钱，住进钢筋水泥的建筑里去了。至多周末，几个老年房主，偶尔路过来看看，怀旧，舍不得吧。
老昆明的民居以及生活方式，在北边的龙头街也有部分保存，那里也是一个很大的城中村。曾经和朋友去找寻梁思成和林徽因在昆明的旧居，在龙头街转悠了一上午。有的民居还保留着完整的院落，大门入口处，顶上还栽有仙人掌，或放置有瓦猫辟邪。进入院内天井，有几家人共用的水井，各家门前台阶或角落，或多或少种有各家喜欢的草木或鲜花。比较幸运，在龙头村的老房子里，还住有地道的老昆明人，不像城里市中心的老街区。
我想，建筑应该也是有生命的——非材质寿命长短，而是与主人气息相关的东西。没了主人的房屋，其实命也就休矣。所谓继承家产，新人换旧人，也是主人对老屋的造血，另一场生命的延续。
名人旧居及历史建筑，昆明留存下来的，大多以民国时期的建筑为主，后新街的小洋楼，祥云街的仁和祥宅院，吉祥巷的懋庐，富春街的将军楼，尚义街的石房子，东方广场旁的震庄宾馆。翠湖边相对要集中一些，石屏会馆，袁嘉谷旧居，王九龄旧居，卢汉公馆，朱德旧居，北门书屋，云南陆军讲武堂，云南大学贡院、至公堂，西南联大旧址。这一盘点，昆明的历史还是可从这些建筑上寻得一些脉络的。
在徒步拍摄昆明的日子里，有时我也在想，那些曾经保留昆明人生活方式的老人，离开老屋，离开人世后，昆明这座城是谁的城？昆明还是昆明吗？但又一想，那些曾经地道的老昆明，祖祖辈辈也不一定就是昆明人吧？社会在变迁，人的生活方式肯定会有变化，我们今天惋惜和难受的，只是因为个体生活之外的社会变化太快，一下难以适应？或许，乡音未变即好，只要还有人在说着昆明话、官渡话，那这座城市也还是可以继续称为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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