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大|从东方明珠到武康大楼:“建筑拜物教”与“看”的新世界( 二 )


黑格尔认为建筑是象征艺术 , 是“无机的雕刻” , 它只能借助于象征的“躯体”去“暗示和表现一种观念” 。 也许 , 从这个“上海图腾”的变化中可以找到上海的某种更为根本的城市性格 , 也即支撑上海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首度崛起成为国际大都市的那种开放自由与中西交融的城市精神 。 因为武康大楼本身就是这一“时代精神”的“具身化” , 布达佩斯的设计师 , 法国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外表 , 但却是在上海这座有着挥之不去的中国江南文化性格的城市里生根发芽 , 像艘不沉的船一样在时间的巨浪中航行至今 。 当然 ,这或许也意味着上海这个城市作为一场轰轰烈烈的“宏大叙事”的消退 , 而另一个内敛的细致的更为“个人化”或者“小叙事”的上海开始出现 。
武康大|从东方明珠到武康大楼:“建筑拜物教”与“看”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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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珠
“建筑拜物教”的兴起:“皮壳崇拜”与“地标打卡癖”
当然 , “上海图腾”从东方明珠变为武康大楼 , 还不仅仅是所谓“时代精神”的变化 , 还有随之而来的“建筑拜物教”的兴起 。 这种“空洞”的“建筑拜物教”常常将自身对于某种文化的自恋和历史的创伤移情于某一建筑物 , 对其顶礼膜拜 , 将其神圣化 。 这种“建筑拜物教”其实也与古老的图腾崇拜有关 , 但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表现 。 只是在我们这个时代 , 表现得尤其明显 。 概而言之 , 我们这个时代的“建筑拜物教”在乡村表现为所谓的“皮壳”(picture)崇拜 , 在城市表现为“地标打卡癖” 。
武康大|从东方明珠到武康大楼:“建筑拜物教”与“看”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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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角
前者就是蔓延各地的“古镇崇拜” 。 正是这种对犹如古董的“皮壳”的崇拜 , 在全国各地的古镇中 , 每逢节假日都会有泛滥成灾的游客在古镇的人造的“皮壳”中穿行 , 当他们在犹如肠道一样扭曲的街巷里被反复的消耗最后再被无情的排泄出来后 , 他们似乎经历了一次精神的“马杀鸡” , 感到疲惫而舒适 。 在这个似乎是古老的中国历史缩影的“皮壳”里 , 一切都通过手机变成了影像 , 如明清建筑或者做旧的中式建筑 , 红灯笼、旅游纪念品、红烧蹄膀、陈年老酒等 , 在由此而形成的一种古怪的怀旧气氛中 , 人们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回不去的过去 , 获得了一种文化的认同和心灵的放松 。 后者则如武康大楼一样成为崇拜的“地标” , 无数的人 , 不仅包括“网红” , 也包括“网黑” , 为了证明自己与上海这座城市所发生的各种关系 , 都试图通过拍照“打卡” , 和这座平淡的大楼自拍或将其作为拍摄对象 , 以追求廉价的和不无炫耀色彩的身份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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