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道大叔”CEO章晋源看来,星座的崛起与互联 密切相关 。“星座与互联 是一对天然的CP 。”他说 。无需太高门槛,只要会使用搜索引擎,就能大量资讯,并且很容易因一些不常见的词语表述变得深奥而神秘 。比如“水逆”——通俗解释,即水星运行轨迹发生改变 。占星学认为,水逆现象会影响记忆、沟通、交通、通讯等环节,会让人有生活不顺之感,情绪低落 。
“这种词语很容易在互联 中被捕捉到,再加上自己的理解传播出去 。”章晋源说,“其目的也许并不是为了占卜,而仅仅是为了打开社交的话题 。”
事实上,中国之一代“占星师”也是在 络里自学成才的 。姚晔回忆,影响更大的学习渠道是新浪的“星相学研究室”,创建者是新浪员工李鼎新 。像所有的互联 文化一样,占星师们都有一个 名,李鼎新叫“歪脖鱼” 。如今,他也是一名独立占星师 。他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成员最多时有100余人,大家一起翻译英文资料,讨论占星技巧 。
“但真正兴起是随着移动互联 的出现 。”李鼎新很确切地记得,2009年微博的出现,和2011年微信运营后,星座开始由小部分用户迅速向大众扩展 。
章晋源也认同这种看法,“移动互联 时代的快节奏生活,让事物开始流于标签化,而星座恰好能从性格、品位等方面给予大众不同的标签认同 。”据统计,仅在新浪微博上,目前带有“星座”标签的个人认证用户就有约39万个,机构认证用户有8.9万余个 。“认同感会带来,”章晋源说,“而 就意味着需求和生意 。”
什么人撑起了占星的市场?
究竟什么人在占星?目前没有统一的 市场调查 。但通过各星座公司提供的数据,我们试图勾勒出这张用户画像 。
“同道大叔”的核心用户年龄集中在20~26岁,生活地主要为广东、上海、江浙沪和,女性占显著优势,达六成,而在产品消费方面女性更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占总数的70%;节目《星座棋谈》的受众群也相似 。爱奇艺大数据显示,这档节目的收视人群主要 北上广深,本科以上学历达40%,观众多为高端白领,女性占比近80%;测测的用户群体主要年龄在16岁至28岁之间,最为集中的是23岁,有70% 一二线城市,女性用户占到八成以上;多位独立占星师所提供的用户数据也相差不大,“一线城市”“20~30岁”“女性”成为最为显著的关键词 。
这样集中的用户群体,是否代表了某种含义?
“我一开始认为,这或许说明占星只是年轻人消遣的玩艺 。”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师邢婷婷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她从2022年开始研究星座文化在中国流行的现象 。最初吸引她注意的,是学校里星座话题的热闹——常常一晚上就有1万多条帖子 。3年里多次田野调查后,她发现,或许不只是“消遣”那么简单,求测者群体非常集中,以“刚毕业不到五年的年轻人为主”,而所求测的内容以情感、工作为主 。
邢婷婷认为,占星用户群体如此集中,主要因为年轻人在劳动力市场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安定下来的位置,生活中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他们的上一辈能够提供的帮助也极为有限,年轻人必然要选择一种缓解压力的出口,或者 外界的对现状的解释 。
“看起来,这个已经给了年轻人足够多元的选择,但事实上,对年轻人的判断标准却仍是单一的——是不是有一份好工作?收入是不是足够高?有没有结婚?有没有买房?”邢婷婷解释说,“,就是强调成功,而且强调年轻时就要成功 。这使年轻人觉得迷茫无助,也更浮躁,更想找到快速成功的,或快速得到建议的方式,占星刚好满足了这个需求 。”
在这个迷茫而急需帮助的年轻群体中,生活在一线城市的人所承受的压力尤甚 。
中国发布的《心态蓝皮书:中国心态研究报告(2022 )》指出,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的压力感远高于其他城市,并且在物价、交通、收入、住房、教育、、赡养老人各方面的评分都高于其他城市 。
“心理学研究早就发现,人在高压环境下,倾向于迅速寻找一种策略解决当下的问题 。”华中师范大学心理研究中心主任佐斌对《中国新闻周刊》分析,对于许多人来说,占星只是一种应对手段,即便这个人此前对星座可以影响人的命运并不相信,“这有点像病急乱投医,并不是真的信,只是觉得不妨一用 。”
【星座盘查上升星座新浪,星盘查询上升星座】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星座公司的用户数据,还是研究者的调查,都发现热衷星座文化的群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 。这与人们的判断相矛盾——在去除、科学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青年一代,竟然会相信与科学相背离的超自然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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