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须|林草科普岩须高山苔原的“风铃”

岩须是一种适应高海拔山地和极地气候的杜鹃花科植物,生长于高山之巅,隐匿在海拔4500米以上永久性冰川末端的冰碛石石缝之间。岩须没开花时,远看就像岩石上长出的“胡须”,开花时,一大片白色的花朵铺排在岩石上,犹如一只只“风铃”。岩须|林草科普岩须高山苔原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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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生长在岩石上、又能开出美丽花朵的植物,实在不多见。也难怪第一次看到它的人,都会觉得非常奇特。(钟鑫摄)你见过那些生长在高山之巅的花吗?曾经从未去过海拔3000米以上的我,在10年前大学毕业那年的秋天,开始了一段高原之旅。我一路贪看各种植物,从云南、川西到青海,再辗转到西藏。旅途的第34天,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海拔4200米的多雄拉山上—那是在嘎隆拉山隧道修通、墨脱县城正式通公路之前,徒步进入墨脱的必经之路。多雄拉山上的植物是全新的世界,绿绒蒿、报春、龙胆……那些过去只在画册上看过的植物都出现了。时值深秋,垭口覆盖着两米厚的积雪,所能遇见的高原野花大多已经干枯,但即便如此,也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盛开在地衣之上岩须|林草科普岩须高山苔原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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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须名为灌木,实则貌似小草。枝条像是一根根小柱子,翠绿且浓密,铺散成垫状,使得整个植株看起来酷似一把倒置的扫帚。为适应高寒气候,其已经革质化了的叶片退化成鳞片状,一片挨着一片,紧贴着枝条表面生长。就在这绿片之间,抽出了一丝花梗,结蕾,开花,花朵极其精巧玲珑。(钟鑫摄)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高原经验,高海拔区域重装徒步极耗体力。在攀爬了两个半小时后,一阵阵低血糖般的晕眩和乏力感袭来,脉搏如击鼓般跳动。这时已经是海拔3900米,脚下小道难行,每一步都踩在尖峭的石头上,我不得不把背包放下,托同伴帮我冲了半壶葡萄糖水,坐在石头上边喝边喘气冒汗。高原就这样猝不及防给了我一拳。在感受着脉搏剧烈跳动时,我突然发现身边有一丛矮小的植物,全身被细密的鳞片和绒毛包裹,在清晨的阳光中格外闪亮。我虚弱地从登山包里掏出相机,屏住呼吸,趴在地上拍了两张照片,然后用力喘了几口气才撑住没晕过去。岩须|林草科普岩须高山苔原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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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岩须相伴的,常常是苔藓、地衣构成的先锋群落,土壤贫瘠且常为酸性。尽管历经2000万年的冰霜雨雪,岩须在开花的被子植物中依然算得上年轻。(钟鑫摄)在之后的一整天时间里,我翻过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垭口,经过数条如同从天而降的瀑布,经过仿佛专门为崴脚而设计的破碎山石路抵达了拉格兵站,3天后走到了当时只有一条街的墨脱县城。直到回到家后查阅资料,我才知道那天见到的植物就是岩须,那是岩须属的长毛岩须(Cassiopewardii),是一种适应于高海拔山地和极地气候的杜鹃花科植物。它的拉丁属名来自于仙后座的名字卡西欧佩亚(Cassiopeia),那位希腊神话中的埃塞俄比亚皇后。但我那时当然不会知道,正值花期的岩须美得让人心醉,它是我未来研究生导师在40多年前博士论文的研究类群,并且在之后的7年里,我几乎每年都会在不同的高山之巅遇见它们。在美国阿拉斯加和中国云南香格里拉,我看见山地苔原上遍野的岩须,盛开在地衣之上。雨雾中倒垂着的红白色的小花随风摆动,唇红齿白,如悬挂到天涯边的风铃。如何适应高寒生境当我离开墨脱的时候已经是11月,第一场大雪就要将整条徒步路线埋没,墨脱县城也将经历与世隔绝的5个月。我第一次见到的长毛岩须,在之后的5个月里身躯都要被深埋在积雪中,一直到第二年的六七月间,冰雪消融,再盛开成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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