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那人,那厂,那年代

◎广大附中 高一5班 彭禺玥 ◎指导老师:王振华
【老人|那人,那厂,那年代】“来 , 我带你去那儿走走 。 ”被惊动的鸟儿掠过一老一小 , 飞过一排细腻的瓷砖 , 停在了西餐厅的窗上 , 看着对门面馆高谈阔论的老人 , 不动了 。 树用浓密的阴影压住了一排苏式小房子 , 只透出了几线光 , 斑驳了树干上的许愿牌:“希望生活更好 。 ”
外公很少来紫泥堂 , 大概一时还接受不了这里的变化 。 比方说 , 他现在看着一群摄影师——大夏天的 , 正在拍一位穿着毛大衣的女郎——感到十分不解 。 他带我来紫泥堂 , 还是因为我问了句 , 这个艺术小镇的前身 , 是什么啊?他就拉我出了门 。 路上 , 他慢慢地走 , 只是不说话 , 一步一步穿过桥上锈迹斑驳的“原料间限两米通过”;我慢慢地跟 , 也不多问 , 一点一点挪过墙上的“禁止明火” 。
“你看那个渔网 。 ”外公冷不丁地开了口 。 他像是选择性“失明” , 眼里只有烂熟于心的巷道和那些老东西 , 对竹椅旁映着鸟笼的小灯视而不见 。 “之前我们拿这个捕小鱼小虾 , 水稻上的禾虫也挺好 , 你们年轻人又不吃……也对 , 现在市场上啥鱼都有——上次你妈买了那个叫剥什么牛来着 , 这鱼好吃 。 现在也犯不着吃那虫……”
厂房上金发的梦露给了我们最后一个微笑 , 再往后 , 静谧或张狂的海报、涂鸦渐渐退去 , 沉淀下岁月的沧桑 。 主厂保留了它最原始的面貌 , 在岁月的侵蚀下 , 像一位佝偻的老人 , 背着三个大烟囱和烈日 , 与外公对望 。 他们像一对挚友 , 历经沧桑仍然相惜 。 人很少 , 只有几个cosplayer提着大刀走过 。
外公终于坐下了 , 也许是错觉 , 我觉得这时的他有些吊儿郎当的 。 我不说话 , 就这么好奇地打量着外公外婆曾工作过的地方 。 又过了一会儿 , 外公果然开口了:“你外婆和我以前在这里工作 , 我们这厂啊 , 以前可大了 , 是省里最大的制糖厂 。 但是年轻的时候苦啊 , 我在制糖厂烧炉 , 她在造纸厂挑纸 , 特别是你外婆 , 纸厂尘大 , 对她肺不好 , 为了生活 , 又要打两份工 。 偏那时我妈病了 , 做饭翻身洗澡全是你外婆 , 每天都只能睡一两小时……”他不提自己 , 但我知道同时供儿女读书不容易 。 在拼了命过活的年代 , 外公外婆一定不敢想象国家补钱给看病 , 给孙儿外孙女免费上学吧?“我还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 , 人都往城里跑了 , 厂旧了也撤了 , 我们就在这拿着国家的退休金 , 盼着你们回 。 ”他在说镇里教书的妈妈 , 城中国企工作的爸爸吧?我不禁莞尔 。
外公又坐了一会 , 见日色淡了 , 就回去了 。 我望见沿路一排抽象派雕塑 , 看见昔日的“紫坭糖厂”易名为“紫泥堂艺术小镇” , 想着 , 中国的变化真大 。 之前外公还在为温饱问题发愁 , 妈妈爸爸已经奔小康了 。 到我?大家已经开始追求文化满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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