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樱花是如何成为日本的象征的?( 三 )


三月底开始到四月末,从山手到下町,整个都城的樱花相继开放,都城八百八町全化作了花之巷……
即便在明治时代末期的东京,樱花的赏花季也不止一周,而是一个月。
综合以上这些内容考虑,可以认为当时的人们已经清晰地认识到染井吉野是新品种。明治三十二年木户侯爵的解释里,也指出染井吉野是新来者。这种樱花的魅力大约也在于其“新”。
染井吉野的成长极快,能以和人类相同的速度生长为成年大树。明治二十五年前后,当初在明治十几年种下的染井吉野,都逐渐迎来盛开期。倘若是看中这种樱花不仅可快速长成,而且开花时又如云如雪盈满视野,将其用来完善神社内的景观也毫不奇怪。实际上,进入明治二十年代后,从浅草开始,东京各地的公园都开始种上了染井吉野。如果将靖国神社内视作“九段的公园”的话,可以认为当初是为了打造时代最前沿的景观,在这里进行了集中种植。
进入明治三十年代后,靖国神社已被彻底视为新樱花名胜。平出铿二郎的《东京风俗志》(明治三十六年)里,在谈到上野、隅田川堤和小金井等江户时代就有的赏樱名胜时,也曾介绍过靖国神社。大町桂月也在《东京游行记》[明治三十九年(1906)]里写道:“祀后有梅林泉水,祀前有樱树连绵,如白云堆积。”
《靖国神社志》的大事记记载,明治四十一年(1908)四月九日,“大降雪,树木折倒,无数樱树极尽狼藉”。从这些比日常记述多了一丝感情色彩的用词中,也可以看出,染井吉野已经成为对神社内的土地之爱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明治二十年代的日本,关于民族性,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樱花成为这场大讨论的表象之一。不过,日本和樱花的关系,并非一开始就紧密得如此理所当然。志贺重昂的《日本风景论》也写道:“日本应该是‘松国’而非‘樱花国’。”新渡户稻造在《武士道》里将本居宣长的“朝日映照山樱花”,误解为是在歌颂清香,也表现出这种关联本质上的不确定性。
有关军人与樱花的说法也是一样。将军人和樱花联系在一起的理由,不仅仅是追忆亡魂。海军教育本部的《海军读本》(明治三十八年)在《樱》这一章里有名句“花为樱木,人为武士”,不仅将军人比喻为樱花,还表达了“我国樱花乃花之王者”。
不过,《海军读本》中说樱花有不招摇、美丽地绽放令人赏心悦目、樱树与树皮也可用于日常生活等特征,对其飘落的方式却只字未提。此外,在《靖国神社》这一章中,也完全没有提及樱花。虽然可以看到“樱花-军人-民族性”之间的关联,但内容与现在这种被想象出的相差甚远。靖国神社的樱花在这当中当然也不曾占据任何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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