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长臂猿也是如此,最后一群白掌长臂猿的数量急剧下跌,和60~70年代南滚河保护区周边的原始森林被大面积砍伐有直接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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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双版纳的橡胶林,看起来绿油油一片,但和原生林地相比,橡胶林的生态价值其实非常低|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
除了人类活动导致的栖息地变化,猎杀活动可能也是导致长臂猿种群衰退的重要因素 。
除了获取毛皮之外,长臂猿还有很多“用途”,比如它们的骨骼可以被制作笛子或是传统民族药材“路南尼”;有传闻称,用长臂猿上肢骨制作的筷子可以测毒,这在建国之后曾让粤琼地区的长臂猿遭受商业捕杀 。
2017年,在一次针对北白颊长臂猿的走访中,50岁以上的男性受访者中,超过半数都参与或见证过对北白颊长臂猿的猎杀活动 。2018年底,调查人员在中老越三国边境交界处寻找长臂猿时,还清晰地听到至少3声枪响 。
它们会回来吗?
白掌长臂猿和北白颊长臂猿在其他国家还有野生种群,如果栖息地能够恢复,已经消逝的长臂猿还有可能重新扩散到我国 。
然而,跨国统筹保护的难度其实更高;而且,分布有这两种长臂猿的几个邻国,本身的保护力度就令人堪忧 。
在2018年针对北白颊长臂猿的调查走访中,生活在边境的多位居民都提到,几年前有老挝人来村里贩卖过活体的北白颊长臂猿幼崽,村里还有人买过、养过(这也让研究人员怀疑,2018年被拍摄的那只长臂猿,可能是家养宠物逃逸或者被弃养的个体),长臂猿肉更曾出现在边境地区的野味市场上 。另外,我们国内存在的栖息地压力,在这些国家甚至可能更激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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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易元吉绘画中的长臂猿,这只长臂猿被用镶有珠宝的绳圈束缚,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宠物;然而,在现代,将长臂猿作为宠物的现象恐怕仍然存在
让这两种长臂猿回归野外,另一个途径是进行人工繁育和野外放归 。
北白颊长臂猿是我国圈养长臂猿里数量最多的一种,目前有100多只,并已实现人工繁育 。然而,要实现野外放归,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国内动物园的长臂猿存在近亲交配的现象;长臂猿分类复杂,部分饲养机构至今未能对自己圈养的长臂猿准确分类,尤其北白颊长臂猿和黄颊长臂猿很容易被搞混,因此圈养的长臂猿中还可能存在杂交问题;再加上一些饲养单位的长臂猿可能来自非法途径,缺乏长臂猿的具体信息,谱系管理更加混乱 。
然而,最重要的问题是,即便我们能保证圈养长臂猿的谱系,克服它的基因多样性问题,可又该把它们放归到哪里去呢?我们的栖息地已经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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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长臂猿的数量如今也不足50只,却是所有长臂猿中唯一数量稳定的;保育工作者为它们扩展栖息地,搭建可以通行的绳桥|Chan, B. P. L., Lo, Y. F. P., et al. (2020)
从古生物证据来看,我国很有可能是现存长臂猿的最初演化地,也是长臂猿种类最丰富的(仅比印尼少1种)、历史上分布区域可能最大的国家 。但仅就目前来看,我国的长臂猿保护形势不容乐观 。
而且,压垮白掌长臂猿和北白颊长臂猿的那些环境压力,同样发生在其他长臂猿身上 。如果不尽快改变,其他4种长臂猿可能会重演今天的故事 。
2022年还没过完,我们就一起见证了好几例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灭绝故事,记录这样的故事并不愉快,但这样的记录依旧很有意义 。
科学研究与保育工作是修复生态的基础,但同时,如果有更多人了解和关注这些濒危物种,或许也就会有更多人支持和参与到保护工作中——直到那些原本就与我们共享一片家园的生灵,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
【中国两种长臂猿野外灭绝?中国的长臂猿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