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史铁生和陈希米结婚 。当时,史铁生38岁,陈希米28岁 。婚后,“只有一条好腿的希米充当了史铁生的双腿” 。柴米油盐,吃喝拉撒,陈希米细心地将他照料,日子清苦又温馨 。直到现在,铁凝依旧记得多年前到史铁生家里做客的情景:一个不足70平米的小房子里,陈希米亲手和面团、烤面包,"这个充满面包香的家,整洁、朴素、温暖,那样的有尊严,他们过的每一天,都那么有情有义 。"陈希米在她的书中《让“死”活下去》写道:
我们吃得饱,穿得暖,吃得香 。你当年说,只要还能有炸酱面吃,就能活,我们有电动轮椅,还有移位机,我们有善良聪明的小阿姨,还有数不尽的天南海北帮助我们的新朋老友,我们不买房子不还房贷,不评职称不做官,我们不挣大钱,不得大奖,没有要跟别人竞争的,也没有什么要乞求别人 。欢呼和抑郁都与我们无关 。除了想你的问题,写你的书,外边的所有污泥浊水都进不到我们家里 。
在外界眼里,史铁生是一个充满传奇的成功作家,可在陈希米那里,丈夫更是一个需要照顾和守护的病人 。史铁生常常觉得,陈希米就像是上帝给他关闭一扇门的同时,还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他在带有自传性质的《务虚笔记》里写,"我们呢?是不是真的?我们是不是真的一伸手就可以互相摸到?他们整宿睁着眼,手拉着手,仿佛担心又会在这黑夜里失散" 。他也曾偷偷给她写了一首《赠妻子诗》:希米,希米,你这顺水漂来的孩子,你这随风传来的欣喜 。
让陈希米惊讶的是,史铁生居然把这首情诗也拿来发表了 。书中写道:
这有点不像他,但她当时忙得没有多想,只是想,他老了,就让他脸皮厚吧 。现在,她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现在,她一遍一遍地抚摸那些印成铅字的诗行,知道那是他刻意为她做的,做成漂亮的铅字,做成耀眼的爱 。
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2010年的最后一天,史铁生因突发脑溢血,与世长辞 。直到今天,陈希米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事 。书中说: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会是最后一天 。那个星期四,直到最后我也没有任何预感,你会离开我 。在救护车上,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事 。”
我在下班路上接到你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 。五点半我们还在家,你说:“今天全赖我 。”我知道,你是指上午透析前我们为护腰粘钩设计是否合理的争执,你的坏牌气又上来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导致了出血 。都叫了救护车,我仍然没有感觉,还在犹豫去不去,我想这么冷的天去医院,别得不偿失,给你弄出感冒 。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史铁生是颅内大出血,建议马上做开颅手术 。陈希米回忆那时候的自己,“非常冷静,冷静得出奇”,很快就决定放弃治疗 。她说:
我的意识里,根本没有死的概念,我不懂,也没有想 。我只是守着你,心里竟然都是安慰,我想,我没有让你进ICU,没有让你离开我;我没有让他们把你弄得一塌糊涂,到处插管;我像你说过的那样,一直抓着你的手,陪在你身边;我们没有在混乱的急救室,而是在安静的小房间,有最好的朋友在你周围;我想你终于走在我前面(再也不用担心我万一出事一一这是一件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我能送你,是我们俩衷心的祈求 。
史铁生在他的书里曾无数次描述过关于生命和死亡,对"死"他比谁都看得透彻 。他甚至化用徐志摩的诗,给自己写好了墓志铭: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扫尽尘嚣 。他一直希望自己死后把有用器官捐赠出来,"让他们替我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
在办理捐赠手续时,希米在身边,他就很安静 。可希米一走,他的心电图、脑电图全乱了 。希米一回来,他又恢复了平静 。
2010年12月31日,史铁生永远停止了心跳,面容安详平静 。9小时后,他的肝脏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上 。在他60岁"生日会"上,陈希米对前来悼念朋友们说:"来自你们的爱,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留恋 。"然而朋友们却说:"是你的爱,他才存活那么久 。"
史铁生喜欢把陈希米称为"孩子",说她是"为他的命运而忘却一切的孩子" 。他在书里写:她是顺水漂来的孩子,但不是我捞起了她,是她捞起了我;不是用手,是用她一心一意的眼神,或是满心灿烂的欢笑 。而对陈希米来说,生者的思念,是最残忍的事情 。她说,我想在我的墓志铭上一定要写:下一世我还将顺水漂来 。
陈希米还活着吗截止2023年1月9日,还活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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