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炊烟桑娜央金 故乡的炊烟( 七 )


冬日无边
马年逐渐进入了尾声 。
街上的人依然行色匆匆 , 即便严寒一步一步逼近 , 能够看到的依旧是那一张张为了生活而急切却又僵硬了毫无表情的面孔 。
晚上回来看到一位卖爆米花的阿姨 , 约摸50岁的样子吧 。一声一声叫卖着她的爆米花 , 生意却是出奇地冷清 , 一如这恼人的天气 , 即使你再怎么希望它能变得更暖和一些 , 它依然不依不饶地侵蚀着你那本已没有丝毫温度的心灵 。
我想那位阿姨应该是很伤心的 , 也许她以为在高校门口会有很多学生光顾她的小生意 , 殊不知老天报之以她的却是如此结果 。也许她也有儿女等着她赚的生活费呢 , 也许她是为着给孙子买好吃的好玩的回去呢 , 不知道希望是不是会变成失望 。
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 一个50几岁的男人身体不好在如此刺骨的严寒中还得为我这个不孝女奔波着 , 一个40多岁的女人整天整夜地睡不好为了她那调皮捣蛋的孙子忙碌着 。也许每位父母都会认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 , 将子女养大 , 然后又将他们的孙子再养大 , 并美其名曰“生命不息 , 奋斗不止” 。这其实难道不是中国的一种悲哀?
我们总会觉得父母给的是理所当然 , 因此出现了婴儿尿湿裤子全家人围着转 , 而老人大小便失禁大都受到各种遗弃的局面 。我不知道是否等到有一天我们自己老了的时候 , 这种悲哀还会不会一直延续下去?
即便有再多的生活上的不如意 , 我依然相信 , 只要有父母在的地方 , 那就是最明亮的港湾 。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在即将到来的羊年身体健康 , 开心幸福!
乡下孩子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 , 乡下孩子是一粒种子——草的种子、树的种子、荆棘的种子、野花的种子 。种子飘落在莽莽的原野里 , 他们不可能选择土壤的肥沃或贫瘠 , 地点的喧嚣或罕迹 , 雨露的滋润或曝晒的裂渴 , 田野的怀抱或是山崖的缝隙 。他们相当顽强却又相当脆弱 , 是牡丹楠木的自牡丹楠木 , 是杂草荆棘的自杂草荆棘 , 是小树小花的自小树小花 。
坐月子是女人的特权和专利 , 亦是天经地义 , 但那时的乡下女人很少能坐月子;很多的时候上午孩子呱呱落地 , 下午村妇的母亲很可能就到田地里劳作去了 。婴儿的孩子经常被捂在被窝里 , 他睡着、醒着 , 无知的他打量着无知的世界 。睡着的时候 , 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 , 醒来的时候 , 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可能是人类自幼都有惧怕孤独寂寞的天性 , 他哇哇大哭 , 哭声倔强高亢激昂 , 响彻半截庄子 。但最终没有人来 , 哭声渐渐沙哑 , 微弱间断沉寂 。饥肠辘辘了 , 寻了个遍 , 就是找不着母亲的乳头 , 便抓了自己屎来吃、如食甘饴 。他手舞足蹈 , 在床上折腾了个遍;踹开了被窝再也盖不上 。无数次地一头从床上栽下来 , 鼻青脸肿 , 头磕包块 。时常听到意想不到的悲剧发生 , 某家的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 噎死了;某家的孩子卡在了床缝里 , 卡死了;某家的孩子跌下了床 , 摔死了 。某家的女孩子的鼻子被老鼠吃了 , 某家的男孩子的小鸡被公鸡叼了 , 某家的孩子长大以后眼斜了……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离奇事情经常真实地发生在身边 。可能是孩子们多的缘故 , 孩子们惹得父母心烦 , 父母不会嚎啕恸哭 , 只是难过了一阵子很快就会淡忘掉 。婴儿时在床上一天天地长大 , 有的一直到会爬上爬下 , 会自己吃吃喝喝、会看门 , 会撵鸡子猪仔 。
幼儿时是在田间地头度过 。刚到地时孩子挺心鲜的 , 他玩泥巴、采野花、大人给他捉的蚂蚱、蝴蝶;后来不管怎样的哄他 , 他紧紧地抱着大人的腿就是不松;大概是渴了饿了 。很多时候大人们只顾忙着自己的活儿 , 明白过来时却不见了孩子 , 慌里慌张地寻了个遍 , 但见他在草窝里呼呼大睡 , 睡得酣香 , 流着口水 。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 , 天地里的庄稼耷拉着头 , 孩子可能也是习惯了懂事了 , 不去哭闹正在挥汗如雨的父母 , 自己却找了个荫凉的地方呆着 , 和地里的庄稼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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