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草原深处花又开( 三 )



每一处风景都有它独特的美 , 永远没有最美 。 时间久了 , 关于风景的记忆会渐渐淡去 , 画面会模糊 。 但是 , 一定不会忘记那些在有一些面孔 。 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 一个关切的眼神 , 一声轻轻的问候 , 都会在生命中永久地停留 。
同行的肃南王说 , 他小的时候 , 黑色的牦牛 , 白色的绵羊 , 散落在起起伏伏的草地上 , 很是壮观 。 现在不让放牧了 , 所以 , 那些散布在草原上的帐篷、放牧牲畜的人们 , 以及他们的歌声 , 都不见了……
重新上车 , 王说他的女儿 , 说他的前妻 , 也说他的单位 , 他的工作 。 我只是散淡地听着 , 有一句没一句地 。 他是个做电视的人 , 看过他拍的记录片 。 记录了几个牧民的生活 , 在零下几度的冬天里 , 海拔近四千多米的高原上 , 待了一个多月 。 有时候想 , 他的话题 , 要是能淡淡地叙述那段生活 , 那些感动 , 我大概是会喜欢的 。 他说 , 草原的世界 , 其实就是人类的理想境地 , 人穷其一生 , 也到达不了 , 这就是人的局限性 。 我沉默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 青草是自由的 , 没有人来打理它们的生活 , 它们的生 , 它们的死 , 听从人类之外的某种号令 。 这就是自然 , 自然时常挂在我们的嘴边 , 书本里面到处散落 , 可是真正的自然竟然是这般的纯粹简单 。 而且 , 自已的感受 , 要让人明白 , 真的很难 。 或许 , 能够抵达内心的 , 并不是语言 。 心不在焉中 , 一个一个飘进耳朵里的词是 , 前妻 , 女儿 , 还有单位里的一些人事纠葛 。反反复复 。
午宴设在大草滩村的一个巨型帐篷里 , 手抓羊肉的味道弥漫开来 , 在青草之间 , 在空旷的河谷之上 , 诱人肠胃 。 踏着一条石块铺起的小径 , 我们走向帐篷 , 裕固族少女已经把煮熟的羊肉 , 连同黄瓜、西红柿等凉菜放在了帐篷的茶几上面 。 我的心思不在餐桌上 , 等主人献过哈达 , 一首接一首的祝酒歌震天动地响起 , 我胡乱啃了几块羊排 , 然后趁乱离席 , 来到帐篷后面 , 观看那几匹马在吃午餐 。 它们紧挨着一个木制的架子车 。 有一匹小马驹欢快地甩着还未成形的尾鬃 , 在母马的脖颈和胯下亲昵地蹭来蹭去 。 我再走进一点 , 马并不怕我 , 也不让我过分靠近 。 越过它们的脊背可以看见 , 远处的湖边还有好几匹马 。 湖水在正午的阳光下玻璃一般闪亮耀眼 , 有些马立在高处想心思 , 肚腹之下露出蓝天 , 恬静得像是剪纸 。
可直到今天 , 我也不知道那个湖叫什么名字 。 回去帐篷中想问时 , 发现他们竟然都喝高了 , 回程时 , 我竟然是忘记了 。 写这篇文字时 , 我问本单位的姚 , 他是肃南人 , 又喜欢摄影 , 曾骑着摩托 , 跑遍了整个康乐草原 , 但他也说不清梦 , 只好做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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