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陪着老父慢慢秋游

□蒋延珍
老父已79岁,比较清瘦,几种老年病缠着他。劳累了一辈子的父亲不曾远游,我想陪他去秋色中慢游。
假期中,我和爱人、父亲向什邡红枫林出发。中午,我们到达李冰导洛遗址地区,搬出小板凳和桌子歇息,拿出干粮来充饥。后来到了景区门口,一条陡峭的山路横在眼前,父亲无奈只能待在山下,我们则进入红枫林中寻找红叶。满坡枫树,有些红了,我捡了几片红枫叶。
打造了一番的山庄隐身在树林里的,湖边长廊粉红,岸边石头洁白如雪,红白相映。黄褐色的枫叶点缀期间,旗袍美女在茅草亭斜依栏杆手摇团扇。空中飘荡着熊猫葫芦娃氢气球,滑草场边有茅草旋风样的鸟窝,滑草者拖着轮胎样的下滑器具。陡峭的滑草场,一批人滑下,欢呼声、惊叫声此起彼伏,原来雾蒙蒙的场地顿时充满了活力。
绿叶夹杂着暗红、褐色、半红黄的树叶,呈现着斑斓的秋色。怕老父久等,我们绕山半圈后开始回转。回到山门口却不见他,正担心时,一抬头,见他正在山门对面,我把捡来的枫叶给老爸看,他举起叶子半眯着眼观赏。
第二天起早,我们到了空港花田,这里地势平坦,在种满格桑花的园子里看飞机的起降。每隔三五分钟,便有很大的飞机飞过来,机身看得一清二楚。老父以前只看过空中很小的飞机,这些飞机感觉就是从头顶上飞过。我们让爸摆出各种姿势,给他照相拍视频。老爸起先不太会,姿势还没摆好,飞机已远去。我喊他早点做准备,几次过后他竟玩得不亦乐乎,我还给他唱了歌,录下欢乐的视频。随后,我们去附近参观战斗机、坦克等军事装备并留影纪念。老爸高兴地说:“看了新奇玩意,开了眼界,即使道谢了(去世)也值得。”
下午,我们前往眉山水街。这条仿古建筑的新街位于不长的河流两岸,分别修了上下两层,形成了商业街。大假中,大家冲着网红之名前来打卡,街上游人真是摩肩接踵。在底层靠河的位置,可以喝茶吃饭同时观看河心的表演,尽管价格不菲但早已被人抢占一空。我们只好在第二层楼吃了点东西,挤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栏杆旁,伸长脖子静候节目开演。父亲怕挤,坐在店内休息。傍晚7点半,各色灯光骤然亮起,给亭台楼阁蒙上了一层玄幻神秘的美。
古灯高悬,河面烟雾笼罩,类似画舫小游船上站着歌声悠扬的“仕女”,开启了夜晚的喧闹。河面升起一个巨大的圆形变色升降舞台,鼓乐齐鸣,独唱、歌舞轮番上演。夜色流光溢彩,人们对现代歌舞不太感兴趣,渐渐地,围得水泄不通的栏杆旁,游客少了。
这时,我去找父亲让他过来看节目,大老远来了,不能让他老坐着。舞台上表演着古装舞台剧里的歌舞,优美的舞蹈伴随着欢快的歌曲,老爸看得津津有味。接着,表演穿越回宋代的苏轼,他挥舞着一支大毛笔,与此同时播放着一首首配乐朗诵:《赤壁赋》《明月几时有》……父亲学着年轻人的模样晃动着身体,让我们梦回大宋。夜深了,老父仍然依依不舍,我说:“爸,金堂的铁三比赛、玉皇菊展、鲜花山庄,我们也去看。”归途中,父亲余兴未尽,情不自禁地哼了他喜欢的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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