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栏而望 , 心里有些失落和不安 。孩子们进入了梦乡 , 老公打起了呼噜 。
自从结婚以来 , 能独自一人享用这样的夜色 , 也是一种奢侈了 。但我还是兴奋 , 因为我有家 , 有老公 , 有孩子和梦呢 。
突如其来的烟花从远方升起 , 闷雷般的声音接连不断 , 散开的烟火 , 如繁星点点 , 万紫千红 。“好好看啊!”有人赞叹道 , 随后语声四起 , 仿佛 , 人们也如这烟花 , 突然冒出来似的 , 给这宁静的夜 , 增添了几许生气 。
孩子们也穿好了衣服 , 和老公一起站在我的身边了 。“太好看了!”儿子说 , “像荷花一样美!” , 女儿反驳道:“不 , 更像天女散花!” , 老公也忍不住发言了:“我觉得最像圣诞树!” 从每一次的变化看 , 这烟花像他们说的每一种东西 , 所以 , 我什么也没说 , 静静地听他们的议论 , 静静地观赏花开花落的声音和变换的招式 。
孩子们跳跃着 , 惊叹着 , 指点着 。尽管 , 这烟花无数次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 但它的千变万化 , 它的姹紫嫣红 , 依然是我们每次都不放过的风景 , 并用心去赏析 。
就像这情缘 , 这相聚一样 , 虽然每次都是相同的人 , 但每次 , 却有不同的感怀 。一如既往的漂泊 , 无法让我们靠岸 。
由于工作 , 由于家庭 , 由于太多的因素 , 我们没有赶上回潮的浪 , 而浅搁在这浅浅的海滩上 。时来的风雨 , 拉长了我们的距离 , 时而小聚 , 时而离散 , 已成了无法更改的习惯 。
我时常埋怨老公 , 不够关心家庭 , 而那繁忙的工作 , 已让他精疲力竭了 。工人的流失 , 订单的增加 , 产量的增长 , 质量的保障 , 公司的前途和命运 , 每一个环节 , 无不付出艰难的心思 。
这一年半载 , 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累” , 这个“累”字所包涵的因素 , 除了我能理解之外 , 再也很少有人能体会到了 。他曾经黝黑的头发里 , 也冒出了几缕斑白来 。
所以 , 我还能埋怨他什么呢 , 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埋怨他呢? “砰——砰——砰——”美丽的烟火 , 伴着沉闷的低吼 , 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 , 仿佛是某种事态的一个过程 , 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明了 。而我呢 , 明了了什么呢? 虽然我懂得了老公劳作之艰辛 , 但我却不懂这个社会 , 虽然我曾飞蛾扑火一般的崇尚我所生的时代 , 但我却无法理解这个时代所赋予的使命 。
比如艺术 , 它是高贵者的起居室 , 只要他们愿意 ,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兴趣 , 或者信仰 , 便可以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 , 想登上大雅之堂 , 必将劳其胫骨 , 饿其体肤 , 不知所为 。
我曾眷恋被誉为“知识殿堂”的学校 , 而老师们 , 莫过于传播阿拉伯数字和汉语拼音的使者 。孩子们最喜欢的《音乐》和《美术》 , 大多成为圣人手中的牺牲品 。
请问 , 还有几个孩子们在课堂上学到什么叫G大调 , 什么叫几分音符?有几个孩子能在课堂上知道红黄绿调和出的是什么颜色?而这些都是艺术的范畴 , 想学点皮毛 , 还得花不菲的价钱 , 去培训班 。知识是干什么的?毫无疑问——创造金钱的 , 金钱又是干什么的?毫无疑问——购买知识的 。
两者相辅相成 , 紧密相连 , 无限的循环 , 愈循环愈神秘 , 愈神秘愈循环 。就像朴素迷离的爱情一样 , 越追求越艰难 , 越艰难越追求 。
同样的道理 , 爱情与艺术 , 仿佛是成正比的 。而不同的是 , 爱情更普遍些 , 拥有的范围更广泛些 。
无论富有或者贫穷 , 无论高贵还是卑微 , 谈恋爱的机遇远远比从事艺术的机遇大得多 。相同的是 , 在愈加发达的今天 , 爱情之门越来越神圣 , 同时也沾染了金钱的花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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