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墨尔本战争纪念碑抒怀( 二 )


自人类出现以来 , 战争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 战争和文明始终交错 , 既对人类文明的发展和进步起着催化和促进作用 , 又时刻威胁着人类自身的生存 。 但是 , 我不能因此无节制地讴歌 。 因为我马上就遇到了“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的诘问——难道 , “非正义战争”的牺牲 , 与“正义战争”的牺牲 , 有同样的价值?当然 , 也可以这样反问:难道 , “正义”或“非正义”战争所牺牲的躯体 , 不是同样活生生、血淋淋的躯体?
战争的悖论 , 就这样 , 被历史的血渍显影出来 。
走过那盆哀悼牺牲英烈的长明火 , 不意间抬头 , 蓦地 , 我整个人仿若被雷击了一般 , 呆立在那里!
映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 我最先看见了那双脚 。 那是一双阵亡战士的残足 , 被六位抬棺将士以棺板托举着 , 又被巨大的方碑拱护着 , 屹立在南半球的朗朗青空下 。
我的视线始终离不开那双脚 。 它仿佛还在滴着血 。 那个棺板上的阵亡战士是如此的沉重 , 以至六位抬棺者的面容都是扭曲的 , 脚步是沉重迟缓的 。 沉沉的脚步声 , 一时在我耳边隆隆响起来——不 , 我知道这是幻听 , 心头隐隐响起的 , 是贝多芬《英雄》交响曲第三乐章“葬礼进行曲”的旋律 。 那悲怆沉缓的旋律 , 此刻就和这抬棺将士的画面一起 , 充溢于蓝天绿野、天地乾坤之间……
【母亲|墨尔本战争纪念碑抒怀】耶鲁校园那座校标式的建筑——哈克尼斯大钟楼的灰黑巨影 , 忽然在我眼前闪现 。 如同墨尔本的战争纪念馆一样 , 那也是为纪念在一战中捐躯的一位名叫哈克尼斯的耶鲁学生 , 他的母亲捐出了家庭的所有而建起的 。 带着音乐旋律 , 当当当 , 当当当当当……每天定时响起的钟乐在耶鲁的哥特式楼群间回响 , 向着彤云密布的天际 , 四散飘漾流播 。
清风和煦 。 我在南半球的绿茵草坪上漫步 , 思绪却袅散到滔滔大洋相隔着的故国土地 。 千年前一代诗圣杜甫 , 在他的名诗《洗兵马》里 , 发出过如下呼吁:“安得壮士挽天河 , 净洗甲兵长不用 。 ”——但愿从此世上无争战 , 但愿世人从此享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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