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立/踏雪记( 二 )



城里的冬雪很难踩到 。 比如昨天晚上落下来的 , 第二天若是起得迟了 , 已经被汽车轧得光滑 , 这种路面上行走不易 , 弄不好会摔上一跤 。 仅见过公园里大人和孩子们堆起的很多雪人 。 大家都去堆雪人 , 也就没了兴致 。 看来 , 城里的孩子和大人是不会玩雪的 。
在城里 , 春雪几乎不是可以踩的 , 好像和雨水一样 , 有时躲避不及 。 初春乍暖还寒 。 虽然土地复苏 , 空气回暖 , 但雪还带着冬天的硬度 , 只是 , 其中含了许多水分 , 阳光的力道 , 加上地下供热管网散出的热 , 把没有躲在阴洼地带的积雪很快化掉 。 正在消融的雪 , 已经化成水的雪 , 和在一起 , 行人和车辆过去 , 水雪四溅 。 残留的雪中 , 灰蒙蒙的 , 表面上盖了一层工业烟尘 , 其中夹杂了城市给予的纸屑 , 经泡涨后 , 五颜六色 , 脏兮兮地 。 若不明真相 , 会让人对城市的春天产生一些误解和不快 。
谁解春雪?还是老古人 。 韩愈在《春雪》道:“新年都未有芳华 , 二月初惊见草芽 。 白雪却嫌春色晚 , 故穿庭树作飞花 。 ”他当时在长安为官 , 诗写的是长安春天的雪 。 他目睹过岭南的春雪 , 与之对比 , 似乎觉得西北的春天来得太晚 , 草芽儿直到农历二月才冒了出来 , 春雪也才像絮花一样穿梭在树木间 。 可惜的是 , 长安虽然与我同属西北 , 但秦岭横断 , 相距甚远 , 我所在的地方 , 农历二月好像是见不到青草的 , 倒是春雪在树间穿绕 , 和古代无异 。

其实 , 大可不必计较城里的春雪 , 不妨到远处走走 , 看看 。 比如去文屏山 。 山在城南 , 坡度较大 , 我在秋天去过几次 , 山上树木和灌木丛生 , 也有规模的庙宇 。 文屏山距城里有些路程 , 但为了踏雪 , 最好是步行 , 也不要沿山道而上 , 最好徘徊在山下张望 。 我去时 , 恰太阳偏西 , 春雪散漫在山坡上 , 山坡灰暗 , 阳光照得到的地方 , 厚实透亮 , 像水墨画的留白 。 这种情境 , 让人想起梭罗的《漫步》 , “每次看到日落 , 内心都会涌动起一股向西走的欲望 , 想一直走到遥远而美丽的日落之处 。 ”这种欲望 , 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对自然之美的向往 。

眼下 , 春风已过 , 清明在望 。 这场春雪 , 来的正是时候 。 我经常路过的田地里 , 晃动着劳作的人影 , 谁都可以看到 , 麦田开始泛绿 , 柳枝已经发芽 。 过不了几天 , 桃花和杏花也会相继绽放 。
【|李新立/踏雪记】这场雪只是在说 , 冬天已经彻底甩在了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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