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了那么多地方,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灯塔 | 三十之辈11( 三 )


阿翁说 , 我不想买房 , 我以后要去山里隐居修行 。 信佛的妈妈说 , 那也可以 , 去寻求人生的解脱 。 妈妈修行世界里的思想开放 , 落到现实 , 却是按部就班的保守行为 。
这份保守里 , 回响着女儿的呐喊 , “我这么快乐 , 你为什么看不见?”
对于自己的异国旅行 , 阿翁对妈妈说 , 就算死在路上 , 她也愿意 。 来自过去的根 , 缠绕着她的现在 。 她使着劲想要挣脱、斩断 。
刚工作的几年 , 阿翁很少和家里联系 。 大学毕业后 , 她又来到了另一个频道 。
两三年间 , 阿翁不断跳槽 , 从大公司到小企业 , 从平面设计到家居软装 。 继大学的节奏 , 她不停探索和尝试 , 想找到喜欢的工作 , 但又不断尝试失败 。 那几年的工作没有一个超过一年 。 进入新领域后 , 做了大半年便离开 , 中间空档期阿翁就会去旅行 。
有一次 , 在一家公司和走得较近的同事聊天 , 受限于公司束缚、备感心累的阿翁透露了自己的辞职想法 , 她让同事暂时保密 。 结果第二天 , 领导就来找阿翁谈话 , 开门见山地说 , 你有这个想法 , 可以和我说 , 但你不要扰乱人心 。
不断被驳回的设计稿 , 低到尘埃里的自我价值 , 同事间让人消耗的利益关系…工作时的旅行 , 成了远离这些的最好时空 。
旅行时的阿翁感知丰富、充满活力 , 一回到工作环境 , 却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 感知封闭、焦虑迷茫 。 “出去的时候是小鸟 , 回来你就被关起来了 。 我觉得在这个城市里 , 我的手和脚就像被带上了镣铐 。 ”
此时的旅行乌托邦 , 成了某种让阿翁上瘾的逃离现实的鸦片 。
学了纹身后 , 阿翁终于转型到了自由职业 。 向往的生活似乎触手可及 。 谁知想 , 随之而来的却是始料未及的人生状态 。
2019年 , 旅行里认识的朋友邀请阿翁去美国做伴娘 。

(*阿翁在美国/阿翁供图)
回来后 , 没什么特别来由地 , 阿翁进入了一种抑郁状态 。 每天都躺着 , 偶尔有纹身单子就出会儿门 。 “我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 , 很麻木 , 一点感觉也没有 , 像个行尸走肉 。 ”后来 , 又从麻木过渡到时不时的爆哭 。
当时阿翁和男友住一起 。 男友随口说了声 , 你这人是有病的 。 光听到这句话 , 阿翁就能哭上两三小时 , “能把自己哭傻” 。 尽管当时男友只是表达一种观点 , 阿翁听到的却是攻击、否认、责怪和被抛弃 。
沉沦的抑郁里 , 阿翁的求生本能并未磨灭 。 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 于是人生第一次到医院挂了精神科门诊 。 坐在候诊大厅 , 看一个个男女老少进去 , 又看他们一个个哭着出来 。
坐在医生面前 , 医生刚开口问了一句 , 你是什么情况 , 阿翁的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 “那是一种安全感 , 医生见过可能比你更严重的状况 , 他都见过 。 在他那里 , 你怎么样都是正常的 , 是被认可、被允许的 。 就这么一点感觉 , 就让人破防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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