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山鸟是故人:最难忘的风景,永远是当年流过血汗的地方( 二 )


多少年来总有那么一个强烈的向往 , 到孟定、博尚、勐赖坝去看一看 。 直待终于退休了 , 夕阳西下了 , 满头白发了 , 风轻了 , 云淡了 , 不比了 , 不攀了 , 谁个赢了 , 谁个输了 , 出入是否有车了 , 是否吃香喝辣了 , 已经都不是事了 , 总之 , 富贵于我如浮云了 , 有充足的闲暇之日了 , 于是与同连诸兄等一行十余人结伴而行 , 故地重游 。
如此兴师动众地千里去寻故地 , 当然不是为了要去找回那消失的足迹 , 更不是为了再一次去承受昔日的苦难 , 而是因为那里的水时时在荡漾 , 那里的山常常在把你呼唤 , 那里才是个可以让心灵得到安放的地方 。
我们今天把那段时光 , 说得是怎样的令人难以忘怀 , 也不完全就是说那段时光就有多么美好 , 而是因为我们那时还青春年少 , 意气风发 , 曾经有着有漂泊的经历以及难忘的回忆 。

眼下 , 新冠疫情依然严峻而且持续了两年 , 居委会说 , 人老了不要添乱 , 躺在家里就是贡献 , 于是成天蜷缩在家里无事生非 , 遂将往日的陈年旧事翻出写了起来 。 写作这东西 , 原本就是不断打捞记忆、拒绝遗忘的事 , 何况老酒醇 , 老话香 , 边回忆着、边记述着、边沉浸在曾经的生活里 , 如烟的往事在脑海翻滚激荡 , 历历在目 , 真还有了无异于再活了一次的感觉 , 而人也竟越发地精神起来 , 宛若就与那头陷于泥潭之中不能自拔后竟又能神奇般地一跃而出的老象波梨耶一般 。
波梨耶是一头战象 , 国王骑着它东西征 , 南北战驰骋疆场 。 战争结束了 , 刀枪入库 , 马放南山 , 波梨耶是有功之臣 , 吃喝不愁 , 悠闲地过着退休生活 ,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它已经渐渐老去步履蹒跚 。

一天 , 波梨耶踱至池塘喝水 , 这头当年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战象终因老迈沉重竟陷于泥潭之中而不能自拔 。 国王见他的老伙计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 传下圣旨要不惜代价将波梨耶救出 。 大臣们用了许多办法 , 均爱莫能助无功而返 。
驯象师惶恐着如此这般地说了自己的意见 , 国王见别无他法 , 只能依计而行 , 死马当作活马医 。
次日国王全身披挂 , 按照驯象师的意见 , 带着部队像模像样地抵达波梨耶陷身的泥潭旁 , 突听得一声炮响 , 只见金鼓齐鸣 , 你来我往 , 喊杀声如江翻海沸 , 那奄奄一息的波梨耶在冥冥之中听到这一阵紧似一阵的战鼓声 ,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两军对垒的疆场之上 , 霎时精神大振 , 大吼一声 , 竟从烂泥中一跃而起 , 神奇般地脱离了困境!

我们故地重游 , 历历往事亦有如战鼓频催 , 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充满激情的呼啸岁月之中 , 于是来了精神 , 还拿起了尘封了多年的笔 , 写下了这许多的文字 , 难说它好 , 也难说它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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